时卿心下的疑惑更重了,尤其是看到一旁的阿爹脸色愈发不对时。时卿不由试探着开口道:
“阿爹,上面那个人,阿爹之前也是认识的吗?”
一旁的小明宜同样眨巴着眼看向自家阿爹。
同为勋贵之家,阿爹认识倒也不奇怪,时卿心下这般想着,然而出乎意外的是,闻二爷沉默了一瞬,轻抿了一口茶水,方才沉着声道:
“景乡伯府,算是咱们家老亲了,只不过常日里不常往来罢了。”
“那他们府上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还有方才那个人说的“那位”是谁啊?”时卿眼巴巴瞧着自家阿爹。
“看刚才那些人的语气,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震惊于自家儿子的敏锐,闻二爷微顿了片刻,只开口道:“前些时候景乡伯府上老爷子重病了一场,险些没熬过去。”
至于后面那位大人物,闻二爷却只字不提。
一直到几人回到府上,关起门儿只剩父子二人时,闻仲淮方才低声告诉自家儿子:
“当今圣上尚未登基之前,便是极度喜爱戏之人,甚至一度登台出戏,如今宫里的贵妃更是戏子出身。”
之所以说这些,还是闻仲淮看自家儿子实在敏锐,好奇心又强,跟宜姐儿睡过就忘不一样,生怕时卿过后自己偷摸去寻,这才悄悄告诉儿子。
末了还不忘仔细叮嘱自家已经惊到合不拢嘴巴的小儿子:“这话听听就得了,卿儿可莫要出去乱说,涉及圣上,咱家这种境地便是几条命都不够填地!”
时卿重重点头,闻仲淮这才狠狠松了口气,这这口气儿还没卸下,便听自家儿子复又仰着小脸巴巴地问道:
“前阵子阿爹不是教过儿子一个词,叫投其所好,所以那景乡伯府这样,是想拿袁三公子去讨好圣上?”
说明出身高贵的世家公子中还是有跟您志同道合的?
这真是聪明人能想出的法子吗?
时卿嘴角微抽,心道这所谓老亲,还好不来往了。
连帝王心思都敢随意揣度,还敢就地实施。府上那么些人,就没人去阻止的吗?
蠢,可能真会传染地。
看清自家儿子的表情,一旁的闻二却是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语气难得带着些嘲讽道:
“景乡伯府当家人多年前犯了事,如今阖府就剩一个空头男爵撑着,这爵位还是在如今的老爷子身上,一旦老爷子去世,府上即刻便会沦为白身。”
“听说这家人早年还将自家嫡出的女儿许给了人家做侧。”可怜那老王爷当时都多大了。
想来如今不过旧事重来罢了,当年能牺牲一个嫡女,后头就能牺牲儿子。不过是垂危之际放手搏上一搏。若那袁三公子当真因着“志同道合”入了圣人的眼,伯府自然跟着沾光。
若失败,不过一个自甘堕落的庶子罢了,有圣上在前,等闲也不敢有太多人闲言碎语。
不止闻仲淮,时卿也很快就想明白了,怪不得当时自家阿爹脸色这般难看,应该是想到宫里的姑姑了吧。
闻二爷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家儿子,素来轻佻的凤眸难得沉了下来:
“卿哥儿可要记着,牺牲家里人牟利这种事,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最后只会越陷越深。”
“这种手段得来的富贵,咱们宁可不要。”
“况且儿子你要知道,一旦捷径走惯了,人的心气儿也就没了,后头再想踏踏实实就更难了。”
就像当年的景乡伯府,仗着王府,子孙愈发放纵,最后沦落至此,连这种歪门邪道的法子都想的出来。
时卿郑重点头:“阿爹放心,不过我觉得他们这一招实在太蠢了!可能引起反效果也说不定!”
“卿儿为什么这么说?”闻仲淮好奇道。
“因为圣上肯定是个聪明人啊,听说当年先帝有好几位皇子,可只有当今活了下来不是吗?”
“那圣人一定有很厉害的地方。”时卿背着小手,奶声奶气道。
闻二爷不由得微怔了片刻,方才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
“是啊,活下来就很厉害了。”
闻仲淮最后一丝轻忽之心彻底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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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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