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西格德一直计划搭罗斯人的顺风船去君士坦丁堡，”艾沃尔偏过头眉头还没松开，“他对我透露的并不多。”

“好吧，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兰蒂芙耸耸肩说，“你又恰巧也要外出，我想着至少尝试搭上其中一艘顺风船？”

艾沃尔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说什么？”兰蒂芙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随和，“支支吾吾的可不像你。”

“我只是想说，想去哪儿不是只有顺风船这一个选择。”艾沃尔两手叉腰说，“即便你没有自己的长船，花钱雇佣船和船员也很容易，担忧安全，就再雇几个靠谱的战士，钱到位你想什么时候去海泽比都行。”

“这不是你拒绝的话吧？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真诚又委婉。”

“不，我没拒绝，你想一起走就午后去港口等着。”

兰蒂芙立刻喜形于色追问：“真的？？你这是答应我了？”

艾沃尔耸耸肩就算是回答，临走前又补充句：“最好午饭后就动身。”然后才快步走开。

兰蒂芙刚伸出的手悬停片刻收了回来，艾沃尔走那么急做什么，兰蒂芙腹诽，知道她不乐意跟人扎堆但是一起走一段也不行吗？

也许她还有急事要处理，兰蒂芙边迈开步伐边想，艾沃尔似乎总是很忙碌，每次看到她她都是行步匆匆，脚底生风。

兰蒂芙竟然有点儿羡慕这样的状态，虽然她也说不上来她到底在羡慕什么。

对了，得赶紧去准备！

飞奔向住处的兰蒂芙有种自己仿佛回到少女时代的错觉，脚步能比她随风飘摆的裙摆更轻盈，什么西格德什么基辅罗斯就仿佛她从未听说过，更未曾因此置气，她只是个即将进行期待已久旅行的姑娘，脑袋里装满了对丹麦第一贸易大城的想象和期待。

连眼见她奔跑而过的路人，不管认没认出她的身份都会瞪大眼追随她鲜亮耀眼的身影而去。

只是在看到门口时小跑的兰蒂芙突然感到下腹被某种疼痛用力扯了下，逼得她不得不皱眉放慢脚步，停下花了点时间回味刚才一闪而过的坠痛。

是错觉吧，兰蒂芙摁着腹部心想，就算身体稍有不适，也不能阻止她出这趟门。

*

一整根烤羊腿，三张烙馅饼，满陶罐的新鲜羊奶，十根羊腰子串，四块烤面包，最大碗的鳕鱼浓汤，这未必是艾沃尔的全部午餐，以斯蒂比约恩过去的经验来看她有一半以上的可能要求加餐，然后再考虑要不自己去弄点野味做点心。

已经许久没有正经与家人一道吃过饭的西格德踏着重重的步伐走进房间，路过艾沃尔身后时伸手就朝她盘子里一根完整的肉串而去，艾沃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嘭一声将胳膊砸在桌面上，惊得西格德仿佛突然被蛰似的缩回手。

“我还没吃呢！”西格德抱怨起来，“一根都不行？”

“去厨房想吃多少吃多少！”艾沃尔非但没挪开手拳头还攥得更紧了，“别动我的！”

“好你个小白眼狼，一根串儿都不肯给我！”西格德一边摇着手指愤慨谴责一边朝厨房走去，“你也休想在厨房再见到一块好肉！”

“开什么玩笑，”艾沃尔冷笑着回，“我去过的厨房怎么可能还有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