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了黑死牟在侧帮忙，局势开始向一边倒。

不得不说，在脱离无惨的这些时间，童磨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观察力，吞食了大量的人类和鬼，实力提升显著，差一点就给无惨造成了麻烦。

童磨被打的吱哇乱叫，而随着战局接近尾声，无惨也要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那就是黑死牟该何去何从。

六眼的黑发剑士手中持着由血肉凝结而成，遍布无数眼睛的刀剑，出手的招式却是用来斩鬼的，月之呼吸。

无惨要解决掉由自己创造出的鬼，但黑死牟，终究不同。

他是与继国缘一同胞的兄长这一点，就让无惨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无惨大人……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被救赎吗？”

遍地的冰晶与刀痕里，碎了一地的童磨试图发出最后的邀请。

无惨被打断了思绪，他一步步走向那堆童磨，手掌按在他最后一个脑袋上。

没有了佛冠的遮挡，白橡色头顶的殷红格外醒目。这是当年无惨把童磨转化为鬼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此刻这只手又一次如初见那样，抚摸着童磨的脑袋。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救赎。”

“是救赎啊……还有……”

童磨白橡色头发上顽固的红色褪去，喃喃自语也随着风散去，化作一地粉末。

无惨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黑死牟。

“黑死牟，替我斩杀掉所有的鬼，然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斩杀掉所有的鬼，便意味着他们被创造者放弃，从今往后都不再被需要，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而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上弦之一，无惨给了黑死牟自主选择的权利。

黑死牟深深的看了无惨一眼，原来无惨大人已经得偿所愿了。

“是。”

他应了一声，而后向无惨欠身行礼，而后一步步离开。

无惨看着黑死牟的背影，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对他来说，没有与黑死牟交手，黑死牟依旧忠诚是最好的结果。

除掉了最危险的“鬼王”，剩下零星没被童磨吃掉的鬼也有黑死牟去处理，亲自外出斩鬼的行动，仅是第一次就完成了九成。

没想到行动会如此顺利，接下来，带着蝴蝶香奈惠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先前引走香奈惠，作为诱饵的鬼，就顺手解决掉吧。

无需特意寻找，从无限城出来后的位置本来就距离香奈惠不远，更不用说雪地里那串带血的显眼脚印了。

香奈惠此刻正立于被薄雪覆盖的树林中，手持日轮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只能躲进影子里的鬼，攻击力不强，但极为擅长躲藏。

“走吧，香奈惠。”

无惨一脚踩在树木细长的影子上，黑影顿时扭曲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尖叫，而后化作一地灰尘。

“我通知隠来打扫战场。”

香奈惠说着收起了刀，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您在战斗的时候有遇到过普通人吗？”

“遇到了一对双生子。”无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让人毁掉这座村子里所有的地藏菩萨像，山中也有，血鬼术造物，剧毒。”

“地藏菩萨吗？我知道了。”

香奈惠神情严肃了一些，把写满字的纸条绑到鎹鸦腿上放飞，此次行动才算告一段落。

她打量着衣物破损，明显比自己还要狼狈的无惨，“您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 无惨可疑的沉默了片刻。

其实是伤的不重，现在已经痊愈了。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产屋敷耀哉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不要受伤。虽然不是他主观上想要受伤，但如果是现在这副模样直接回去的话……果然还是不要了。

“我们就近休整一番再回去。”

“是。”

等到无惨在最近的据点整理好衣装，再回到鬼杀队总部，已经是一天半之后了。

无惨独自踏入庭院，产屋敷耀哉正背对着他，打理那些被硝子笼罩着的蔷薇。

即使是在白雪皑皑的冬日，被保护得很好的蔷薇叶片依然青翠。

“你还要摆弄那些灌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