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唐亦在电话里一再强调千万不要装扮成余兮兮去见他，但余若鱼还是十分敬业的以一套多巴胺可爱风出现在他面前。

果不其然，客户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本来笑颜如花来开门的唐亦笑容凝固在脸上，扶着门把手上下打量她，眉头紧蹙：“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扮成她的样子嘛！”

不知从何时开始，唐亦跟她说话的口吻自然带了几分撒娇。

还不到预约的上班时间，余若鱼对他的态度冷冷淡淡：“我记得某人当初可是非要让我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风格了吗？”

哦对，当时唐亦还顺便嘲笑了一波沈归狞纯情小白花的审美来着。

这句话把唐亦堵得张了张口，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老大不爽地侧身让开路。

余若鱼施施然提包走进别墅，等待上班时间。

其实二号客户复杂的心情不难理解，自从2号余兮兮主动奔赴向唐延均后，余若鱼再以她的身份出现在唐亦面前，就跟狠狠羞辱他没什么两样。

——余兮兮都是别人的人了，他却还在这里召唤替身。

都不是一个‘别扭’就可以简单解释的情绪，是美梦都变噩梦的程度。

“喝点什么？”唐亦估计是把自己哄好了，插兜走向厨房冰箱。

余若鱼发现这位客户受到情殇后道德品质直线上升：“果汁，有吗？”

他打开冰箱挑选：“要什么口味的？”

“都行。”

余若鱼发现“都行”可能对唐亦来说是个世纪难题，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扎根在冰箱前，手指在几种颜色不同的罐子上来回犹豫。

最后干脆挨个口味都给她抱了一瓶过来。

余若鱼随手拿了瓶紫色罐子打开，刚喝了一口，就看见唐亦突然跟炸毛狮子似的恶狠狠盯向窗外。

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辆华丽的加长林肯赫然闯入视野。

唐延均？

余若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唐亦这么着急预约，敢情是过来给他撑场子的？

有个人陪着他面对，就能显得不那么狼狈？

还是唐亦想向唐延均故意表示自己已经不在乎余兮兮了，从而给自己留一丝体面？

不管怎么说，余若鱼都只看见了男人间幼稚的胜负心。

就连看起来足够成熟稳重的唐延均也是如此。

下车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十分绅士地递出手，将这次比赛中得胜的“奖品”从车里牵了出来，炫耀一般搂在怀里。

2号余兮兮则是表情幸福地依偎在他怀中，向世界昭示他们是多么恩爱的情侣。

然而余若鱼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2号余兮兮的穿衣风格变了。

尽管可爱风通常只是她为了迎合唐亦审美所使用的手段，但根据系统所提供的资料不难发现，她日常也是会偏向甜妹风格。

至少不会是这种纯欲的熟女风。

披散的黑发，吊带红裙，精致的单侧耳链，说起来余兮兮的这个穿衣风格都点像……她？

余若鱼这边还在思考2号余兮兮的穿衣变化，唐亦那边已经有了火拼的架势。

唐亦双手环胸倚在别墅门口，有种土匪抢劫的架势抬起长腿，拦住徐徐走来的两人。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唐亦从喉咙间冷冷挤出这句话，“里面不方便！说完赶紧滚！”

唐延均本来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位炸毛的弟弟身上，听他这么一说，目光倏然投射进别墅中巡查。

余若鱼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当唐延均看过来时，她不慌不忙地移开眼。

但她仍旧有被这个目光舔舐的感觉，像被某种大型猛兽标记。

唐延均确认了屋子里有何不方便后，似笑非笑收回目光，盯上唐亦：“你说说完赶紧滚，也包括她吗？”

他两手攥着余兮兮清瘦的肩膀，挡箭牌般轻轻上前一推。

唐亦看见突然迎过来的余兮兮，下意识就放下腿想伸手去扶她，但余兮兮很自然地退后闪避开。

两人同时一愣。

小小的举动就昭示了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难以逾越的沟壑，唐亦登时攥了攥手，匆匆扫了她一眼就偏过头去。

余兮兮因为余若鱼在场，更加卖力地进行表演，朝着唐亦温柔微笑：“唐胖胖，我们进去再谈好吗？”

余若鱼估计余兮兮是想营造出一个[唐亦对她余情未了，唐延均对他不肯放手]的修罗局面，从而在她这个失败的姐姐面前狠狠抬高自己的位置。

但可惜，唐亦没给余兮兮这个面子，不悦地一摆头：“……停，我不需要你这么喊我。”

余兮兮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快折在唐亦这里，笑容凝固在脸上。

余若鱼本来是想作为旁观者近距离感受这部狗血剧的。

但看见唐亦在疯狂给她使眼色，八成是一个人有点抵不住了，只能富有敬业精神地拿着饮料走过去。

“你还没聊完吗？”余若鱼一点不觉得别扭地走到唐亦身边，很自然将饮料递给他拿着。

唐亦敛目看着手中这瓶被她喝过的饮料。

余兮兮因为唐亦没给她面子，艰难地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朝余若鱼微微一笑：“姐姐，你这么扮演别人有意思吗？”

其实这个局面对余若鱼来说不算优势，毕竟她是在扮演余兮兮，表面来看她就像一个狼狈得要扮演她人才能获得存在感的角色。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