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一份工资做三份工？”

“你还敢提钱？”小花扬眉。

“……”黑瞎子似乎终于放弃了，摇着头转身看着我，“接下来你的日子不好过可不能怪我，解老板给我安排的教学任务。”

我可以说是有些跃跃欲试：“能多学一点是好事。”

黑瞎子好笑地看着我：“年轻人就是单纯。”

后面一个月的日子，我不太想回忆。

正式跟着黑瞎子训练的第二个小时，我就有点后悔小花跟他讨价还价时自己没有介入，以致于现在受这么大的折磨。高强度体能训练就不用说了，连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听他讲各种动作要领或者人体知识，还会不定时提问，没答上来就会加练。第一天下来，我第一次深刻领悟到什么叫身心俱疲——不是去各种冒险或者在工作中遇到的那种，让你在心境上有些绝望的疲惫，而是最单纯的，人类的身体和大脑都高强度运转数小时后的疲劳。等回到住处，我差点直接趴在地板上睡过去。等过了两周，我终于开始适应这种强度，可以在休息时间集中注意力了，他却突然递给我一张机票。

“乌鲁木齐？去那儿干什么？”

“训练。”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横跨整个中国？”

“新疆有各种自然环境，接下来几周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

我记得上次小花说这是他最擅长的，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要到自然环境下训练，有点不好的预感。我记得看到过一个电视节目，内容是一个外国人在荒野求生的纪录片，吃虫子什么的是家常便饭。在快死的时候我大概顾不上介意这个，但训练的时候确实有点难以接受，而且黑瞎子怎么看都是个会逼我吃虫子的人。甚至我怀疑，我表现得越不情愿，他会越起劲。

后来的两周，我跟着他踏遍了沙漠戈壁、雪山草原，吃过了野兔田鼠，也用蛇蝎昆虫充饥。事实证明，在极端情况下，人对虫子之类生物的厌恶和生存的本能比起来不值一提。我也学到了不少诸如靠天体分辨方向的奇特知识，知道了在沙漠这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尽可能保存体力的方法，尽管在那两周中，我根本无暇体会这些——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等训练结束回到北京，黑瞎子给我留下接下来半年的训练计划就消失了。

“所以，你还是没有解释你为什么会到医院里来。”小花站在一边俯视着我。

“医生说是过度劳累。”我弱弱地回答。

“有这么严重？挂了三天水了。”

“大哥，我先是魔鬼训练了两周，又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出生入死，只是发个烧已经不错了。”我沙哑着嗓子据理力争。

“行行，你冷静点。”小花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好好休息，我已经通知全部门，给你延了三天假。”

“谢谢解总。”在上班就是这点不好，生了病还要想着请假，想着自己的工作别人是否能处理，是否会拖累整体进度。我的那部分工作，小花当然是能处理的，但毕竟是一个月的工作量。

他也是辛苦了。

“吴邪回来了。”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