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得罪，给各位赔不是了。”清珺深深鞠了一躬。

守卫们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别以为冥主偏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妖奴永远都是妖奴，任你如何谄媚，冥主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他们用手推搡清珺的肩膀，面带鄙夷。见清珺不反抗，守卫们更加肆意谩骂。

“呵！低贱坯子，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

清珺眼皮都没抬一下，任他们羞辱。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妖奴，永远不能进后宫。一如他真身玄鸟，即便飞上枝头也不能变成真正的凤凰。

这天晚上他照常来暖床，却被殿门口的守卫拦住。

“今日不用你暖床，哪来回哪去！”

“为什么？”清珺诧异。

“冥主今晚要临幸后宫，自然不回寝殿住。可显着你积极了……”

没等守卫说完，清珺拔腿就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路破门，冲开守卫，他擅自闯入后宫，拦住了门口的兆幽。宫里一大半魔军都追了过来，将清珺团团包围。

月光下，一席白衣岿然不动站在宫门口。他目光坚毅，凝望着眼前的兆幽，四周的士兵亮出刀剑，映着凄白月辉。

兆幽的面容隐藏在夜色里，神情晦暗不明。

只要她想，伸手就能将清珺打飞，但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站着，看众兵一拥而上。

宫门前，清珺赤手空拳以一敌百。他没有用剑，只用内力把士兵击退。因为这些士兵是冥主的手下，曾为冥主冲锋陷阵，况且他们还与自己共事三年，清珺不忍伤其性命。

然而赤手空拳难敌兵戈剑刃，清珺纵然有修为傍身，面对四面八方的刀剑也难以全身而退。刚击退面前的士兵，身后挨了一剑，愣神的功夫，数柄剑又朝自己逼近。

混战过后，士兵尽数倒地，哀声不断，几个与他相熟的士兵举着剑犹犹豫豫，再看清珺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满身伤痕。

他强撑着站起来，隔着满地狼藉，看着远处的青衣女子。

兆幽向前走了小半步。

“你别进去。”清珺依旧挡在宫门口，声音虚弱却坚定。

“你算什么，也敢拦我的路？”兆幽语气轻蔑，脚步未停。

清珺身上鲜血淋漓，深浅伤痕交纵，触目惊心。

是啊，他算什么，他只是个低贱的妖奴。

难道她对自己没有半点心意？

没有。相反，宫门一战清珺再次确认了兆幽的心意。

他太了解兆幽，雷厉风行却愿意陪他浪费时间，沉默寡言却选择与他多费口舌，这就是兆幽的心意。

还可以再确定一点，他想着。

于是他故作落寞神情，缓缓低下头，嗡声道：“想过去，除非杀了我。”

兆幽沉默着与清珺对峙。

只有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清珺才能看清兆幽淡漠面具下的热烈。

僵持了几秒，青衣女子微凉的手抚上他残留血痕的脸颊，踮起脚轻轻献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