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雨无法洗涤谁的罪孽的，放眼去看，这场雨只伤害了一个懵懂的孩子，坏蛋依旧高高在上，千语这样知道真相选择缄默不言甚至帮忙掩盖的人也是坏人。

在小希性命攸关的那几天，大家都停下手中工作在医院照顾陪护，连陈且雾许连他们都时不时去医院探望，只有千语这个“冷血动物”没有去看过，她照常上班下班，照常吃喝拉撒。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陆开哪怕死也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的事——为什么想杀死5岁的苏祈希。

第二个是陆开跟俞文景的联系记录为什么无显示。拿到陆开手机那天，她特意去看了眼他们两人的聊天框，里面居然一片空白。

对于第一个问题，她这些天想到两种解释，陆开真的喜欢王铎礼且有强烈占有欲。可是，王铎礼又说过他一直在追求某位长官的女儿。

第二个问题。陆开跟俞文景真的从不聊天？应该不可能。那么换种假设，他们聊的东西大多是机密，比如关于她这个任务的，陆开必须百分百确保信息安全，所以每聊天一次后他都会清除，或者进行加密处理，导致她通过正常方式无法查看。这个问题，陆开解释了，他的确是按千语的猜想解释的。

这样解释似乎没什么问题，但……

“你最近怎么了，丢了魂一样。”田双夏一句话将千语从冥想中拉回，“今天下班，去走走吗？”

“去哪里走？”千语问。

“咚咚咚。”门被不合时宜的敲响。

“俞长官请你过去。”曹助理的声音在门口想起。

见鬼，不是说调走吗，他怎么还没走？

——

“俞长官。”

“坐吧。”俞文景道，“你好多了吗？”

千语那天吃了药，因为药的副作用，几天嗓子都是哑的。她想起许医生说过的话，所以也一直在担心能不能好。

在椅子上坐下后，千语摇摇头，说得却是：“好多了。”

见状，俞文景笑了笑，“需要许医生来一趟吗？”

“不麻烦。”千语又微微摇头，“我害怕针。”

“那好吧。”

“长官找我什么事呢？”千语不开口问，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迂回多少下才说出找她的目的。

“谈谈工作进度吧。”

“第三组，预计下个礼拜能完成。”千语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我会加快速度的，我想回家过年。”

俞文景听完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千语又问：“俞长官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俞文景温和道。

“那我们闲聊几句怎么样？”千语开始认真观察俞文景的表情，“如果真的等我出去，我们或许也难见面了。”

“聊什么？”俞文景没有反感，相反他十分乐意。

千语缓缓道：“比如陆开陆长官跟你是什么关系？”

“同事。”俞文景不解挑眉，“怎么了？”

“陆长官跟宋天冬长官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些？”

“你知道，陆开是一区的管辖长官，我只有多多了解，才会能投其所好，对症下药。”

“？”

“比如，我以前怀疑过陆长官的性取向，我记得我还特意问过你。后来在宴会上又听见你们的谈论，加之我不记得听谁提过，陆长官喜欢宋长官的女儿，于是打消了这个离谱的想法。”

“然后？”

“你跟陆长官的关系还能很好吗？”

俞文景淡淡笑了，“所以你跟我聊八卦？”

“不不不，你误会了，”千语连连否认，“我了解这些，当然不只是为了八卦，而是为了生存。你可以先想想我为什么怀疑他的性取向？”

“为什么？”该说不说，俞文景确实好奇。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的男朋友。”

“？”

“啧，不是，”千语改口，“你的男性朋友，你男性朋友的女朋友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钱，站在你的立场，你会给吗？”

“看关系。”

“不错。”

“给。”俞文景认真答题。

“对吧，我们正常人都会这样，可是，陆长官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以此强迫他的朋友去完成一个他不想完成的事。”

“呵。”俞文景一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听着，“为了避嫌，很正常。”

“哦~”千语挑眉，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多谢俞长官解惑。”

千语说完这句，俞文景有点后悔给她“解惑”了，她用闲聊兜了一个大圈子，终点就是他的这句“为了避嫌”。这四个字透露给千语的意思是，他特意调查过陆开，且知道他的朋友是个罪人。

千语依旧是那副闲聊的姿态。

俞文景无奈笑了笑，随即道：“然后呢，怎么对症下药？”

“他要是喜欢的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呀，这不就是其中一个突破口吗？”

“突破口？”俞文景不解。

“这项任务不止一种可能的结果，我可能会失败。”千语抖肩，“如果我失败了——”

千语在这里做出适当停顿，俞文景反问：“宋沛棠你见过吗？”

这是陆开心上人的名字，千语如实答：“没有。”

“你们可一点都不像，你连替身都没有机会当。”

“你呢？”

俞文景不解，“我什么？”

“你怎么看待宋小姐。”

“我不在乎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