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跑到中厅,见到人数为少的追悼仪式,清一色的暗色系,她见到挂在会堂正中央的死者照片,正是他半月前见到小孩,闰博轩。
在黑白照片里面的闰博轩神色凝重,不喜笑。
他猜可能小孩在世的时候,就失去笑了权力,整日困于偏袒的家庭中,很难再开心起来。
忽然一声狗叫,打破这里的宁静!“汪汪汪……”
全场瞩目刚刚还呆在小孩身上的听话小狗,现在是肆意乱吠,小狗从小孩的怀里跳下,往林依依的方向而去,一边跑一边叫!
“汪汪……汪汪!”
大家都惊慌失措,小狗怎么忽然在葬礼失控?
难道是闰博轩的鬼魂到来了?
大家议论纷纷,怀疑小狗能看见闰博轩的灵体,正朝着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
苏清清站在旁边瞧看林依依,她手里的笔被她戳烂纸张,划出刺耳的咯吱声,眼底充血,她也往林依依的方向走去。
小狗到达林依依的脚边,还一直叫!
林依依蹲下抚摸在脚边的小柴犬,“小狗,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你的主人现在很好,我见到他了,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幸福。”
她只能哄骗小狗,它的主人很好,实则现在在哪她都不知道。
其实千寻万找的“小孩鬼”闰博轩,就在她的头顶,他一路尾随林依依回到司图县,见到家人给他举办葬礼,以及毫无感情的进行着哭丧表演。
可是他生前养的柴犬却发现他的存在,跑过来就是对着他叫。
“小孩鬼”俯视低下的人群,见到弟弟闰礼柘。
闰礼柘小跑过来,将狗狗抱起,“姐姐,这是我的小狗,你不能摸它。”他格外珍贵这只小狗。
林依依托腮而笑,“我知道,这狗对于意义非凡是不是?”
闰礼柘认出这位头戴方格小帽的姐姐,是半个月前询问他小狗来历的爱笑姐姐。
他很自豪地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哥哥的狗,他生前最喜欢了。”
林依依看他小嘴耷拉着,顺势问,“今天是你哥哥的葬礼,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伤心不单是因为哥哥的离去,还有……”闰礼柘的话被来势汹汹的苏清清打断……
苏清清单手拿着写字板,快步走到他们之间,指着林依依说道,“林依依,你一个前厅的走过来干嘛?别打扰家属默哀。”
林依依第一次和苏清清对话,没想到她这么不好相处,“我上洗手间路过,也不能来瞧瞧吗?况且我很安静。”
苏清清将个人情绪带入,“小狗见到你就是吠叫,你说你不影响?”
“我跟狗狗素不相识,它见到陌生人肯定叫。”林依依也有点理亏,她是不该进入不是她所管辖的部门,简单来说,是各部门都得罪了。
苏清清对于她没有好言相劝,而是驱赶,“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着她们争辩不休的闰礼柘左瞧右看,而后对苏清清道,“这位姐姐,我想和另一位姐姐说几句话可以吗?我们会出去说,不打扰你们。”
苏清清挥手叫他们走,“把狗也带走。”省的吵得不得安生。
-
林依依牵着闰礼柘和柴犬来到外走廊,而“小孩鬼”闰博轩还在礼堂里,端详为自己举办的葬礼。
他们走到外走廊外的木椅坐下,林依依温声细语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闰礼柘低下头,很自卑地开始说,“我不知道跟谁说,但是看见狗狗只对着你叫,一定是因为你是什么特别的人。”
他看上林依依姐姐的眼眸,她的眼眸如星星,照亮他的胆怯,他整理好心绪全部道出,“我想说,我伤心还有一件事情,是我的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的离去,想再生一个孩子。”
林依依听着,心里咯噔一拍,心想,没完没了了吗?
但是话从嘴里说出来变成,“这是正常的想法,但是这样你就变成哥哥了。”
闰礼柘抚摸着柴犬的后背,帮它顺毛,“其实哥哥在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哥哥不喜欢我,也每日都要承担我犯错所挨的打。我真的很对不起哥哥,爸爸妈妈不听我的解释,认为是哥哥没有看好我,所以变成是哥哥的错。我好几次想找哥哥玩,哥哥都不爱搭理我。我现在才懂得,是因为我的存在,他被迫变成哥哥,变成需要照顾他人的哥哥。”
“但是哥哥不在了,我就变成哥哥了,他的狗狗属于我,以后我也要变成哥哥,我也讨厌还没出生的弟弟,我只想要哥哥,不想再有人介入我们之间。”
他最后的话语变成叫喊,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冤屈,原本他和哥哥可以是很好的兄弟。
林依依心底叹气,这样的家长,无条件偏袒小的,却忽视大的,不是因为个人的因素而抉择该溺爱哪一个。逼迫成长的孩子,长大也不会健康,更是千疮百孔地活着。
家长的失败,导致的是家庭的分崩离析,还有恶鬼的形成。
“这个确实不是好办法,但是换位思考,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指望多生一个,日后有保障,但是却从来不问孩子们的意见。”
林依依是希望用人类世界的思维,去开导闰礼柘,让他能谅解他的爸爸妈妈,但是却治标不治本。
她不能介入别人的家庭,更不能干涉正常人的生活,她会被判为神经病,是人类世界三观崩塌的神经病。
所以她转变话题,连忙说些能让闰礼柘开心的话题,“你的哥哥已经原谅你了,他亲口和我说的。”
闰礼柘只是个六岁的小孩,不懂科学,只是觉得神奇,头一歪,“是吗?你见到他了?”
林依依看他相信,也就接着编,“你想想你的小狗选择了我,一定是姐姐有厉害之处,自然能够链接到你的哥哥。”
闰礼柘笑得露出虎牙,“谢谢姐姐,我现在感觉好受些了。”
林依依看他比哥哥闰博轩爱笑,被宠大的孩子,也是一种罪过。
林依依抓紧时间询问些要紧的事情,“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