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开朗刚吃了几口，就看到络川已经吃空第一碗，开始吃第二碗了。

他狐疑地盯着自己碗里的汤饼：“这么好吃？”

络川头也不抬，继续吃：“饿了。”

看她吃得这么香，钟开朗胃口莫名跟着好起来。

他吃了一碗嫌不够，又找老板再要了一碗。

吃饱后两人起身去街上溜达。

长街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两人要并肩而行才能听得见彼此的声音。

“你可还记得那头黑睛狂牛？我找人做成了肉干，等做好再拿给你。”

钟开朗起了话头。

牛？络川眯起眼睛，想起当日浅水潭边的境况。

她问：“那天跟你一块的那个谢极难，你了解多少？”

钟开朗偏头，本想问怎么突然提起谢极难，可看她神情竟然少见地严肃。

他思索了一瞬才笑着回答：“谢兄和我是同一日去东玦宫报到的。听说他以前只是在宫里挂名，连道君也是第一回见他。我那天碰巧在林子里追狂牛，和他追一块去了，我们俩才结识。也是都亏了他，不然我对付那牛讨不着好。”

他继续说道：“谢兄天赋奇高，我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疯子。每天除了上课上课，就是自己找个地方练剑，几乎不与旁人多话。既有天赋，又有旁人难以做到的勤奋。便因着这份追求剑道的纯粹之心，他也绝对不是什么恶人。”

络川没想到钟开朗对谢极难的评价还挺高，她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挂名弟子”。

仙门百家中都会有挂名弟子的存在。多是因有事耽搁，先在宗门占个名额，日后有时间了再入门修行。以谢极难的天赋，想必最初修行时就已经崭露头角，无忧门会给他留个这样的名额也实属正常。

络川心想，这人竟然真没什么疑点。

络川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她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

哪怕心存疑虑，但既然没有证据，便不能明着告诉钟开朗。

可络川也并非对谢极难这个人完全放心。等以后有机会，她还会探探谢极难虚实。

钟开朗笑着应了。

这时远处有叫卖声传来：“雪豹雪豹，二阶乌云雪豹底价一千灵石起！价高者得！”

那是一个专卖灵兽的小摊。摊子上正中间的大笼子里正关着一只雪豹幼崽。

它年纪还很小，不知道有没有过百天。

一整个蜷缩在一起，看着没什么精神，似乎是受了点伤。

但围观的人群热情却很高。

乌云雪豹是生活在雪地中的小霸王之一。奔跑速度和战斗力都是一流，幼崽一出生便是二阶的品级，可以与一个黄庭境前期的修士战斗力一较高下，日后若是给够它资源让它成长起来，最多可以达到四阶，相当于一个合灵境修士的战斗力。

除了不俗的战斗力外，雪豹的忠诚度也非常高。

一旦驯服成功便会终生忠于主人。

可惜成年体雪豹性情多狂暴不亲人，又神出鬼没难以寻觅到踪迹。

所以除驯兽师以外的人若想驯服雪豹，只能从幼崽下手。

这样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雪豹，不管是自用还是送人，都非常不错。足以让很多人都心动了。

那摊主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笑意难掩。因为容易驯服的特性，乌云雪豹幼崽市价比成年体贵，价格一般在七万灵石左右。一千灵石的底价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为的就是吸引人来。到时候一口价一口价加上去，这只雪豹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钟开朗见络川盯着那雪豹崽子看，低声同她说：“你只管开口叫价。你放心，我拍这小豹子的钱够够的。”

络川瞥了他一眼，想起之前他说的：“你不是说你爹把你的灵石全拿走了吗？”

钟开朗拍拍自己的储物法器，眉眼得意：“那有什么，我把他留的几件法器卖了。”他老爹枫云门门主亲自炼制的高级法器，上面打着枫云门的印记，每一件都卖出了高价。囊中羞涩是不可能囊中羞涩的。

络川没说话，但人群里已经有人叫价了。

“两千。”

“两千五。”

“五千。”

……

街边酒馆的二楼，奚文康、向英光一等人站在窗户边往下望。

奚文康手里拿着酒杯，手朝下一指：“英光，我记得你上次说想找只灵兽送人，这只便不错。”

向英光目光落在那笼中，喜出望外地一拍手：“这个好，绮姑娘一定会喜欢。”

他转身下楼，恨不得马上把雪豹买到手。

此时人群里已经叫价到七万八，一时半会都没人再往上加。眼看着场子冷住，摊贩有些着急，一把把雪豹幼崽从笼子里抓出来。

他抓着雪豹的后脖颈，高高扬起给所有人看。

钟开朗一眼就看到了雪豹的左后腿，上面的毛发有被人清洗过的痕迹，但仔细看不难看出那皮毛下藏着伤口：“它受伤了。”

络川：“我知道。”

钟开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七万八就差不多了。我再来加一口价，咱们把它买了。”

“我买。八万。”络川却直接开口，自己往上加价。

钟开朗愣住：“你买？你也把我给你的法器卖啦？”

络川想翻个白眼，但是想想他说的还真没错，她之前买一百份练气丹材料，甚至买永夜封灵阵要用的东西，都是变卖掉他送的法器才有钱买。

络川模模糊糊“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