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橙色火焰照亮了天际。
‘陈蓉’被火焰灼伤,放开泽田纲吉退远,不甘地盯着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没有看她,直接将狱寺隼人从坑洞拉起。待狱寺隼人在实地上站稳才舍得施舍个眼神给‘陈蓉’。不等泽田纲吉有所动作,他额前火焰忽然熄灭,再次陷入昏迷。
‘陈蓉’心中一喜,快速朝泽田纲吉他们爬去。爬到一半,‘陈蓉’动作一滞。
一线天光刺破夜色。
天亮了。
在‘陈蓉’的惨叫声中她一寸寸崩裂分解,变成无数的细小碎片,然后在半空中化为飞灰。
狱寺隼人将泽田纲吉依靠着树干放下。
他忘不了那极为强势将黑暗撕裂的火焰,明明是炽热的,却不灼人。不同于主人的温吞和懦弱,炫目的火焰照进他的眼底,将一滩死水的碧波掀起滔天巨浪。
死里逃生分泌的肾上腺素使他的心脏超负荷地跳动,所有的血液彷佛都冲上了大脑,快要宕机的大脑连呼吸都处理不好,只能张大嘴汲取氧气。他将蒸腾热意变得通红的脸颊埋入掌心,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看向泽田纲吉。
他小心翼翼挨靠着泽田纲吉坐下,右手放上自己的胸膛,感受依旧过快的心率,慢慢收紧手指,将胸前的布料攥紧。
这颗心脏好像找到跳动的理由了。
察觉自己撑不下去的狱寺隼人调整了下泽田纲吉的姿势,半抱着泽田纲吉,让他更舒适地沉睡。
将泽田纲吉的面容刻在自己脑海里,狱寺隼人放任自己昏了过去。
??
狱寺隼人昏睡过后,六道骸解除了幻术,从树后走出。他看着泽田纲吉,将自己右眼上的纱布揭下。
异于左眼,和那个玩偶眼睛一致的,像是汉字‘一’的横瞳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他把狗皮膏药一般的狱寺隼人撕下,然后毫不留情一脚踢开,接住失去了支点的泽田纲吉。他将自己的手掌贴上泽田纲吉的颈部动脉,感受脉搏的跳动。
“为什么呢?明明都已经感受过两次死亡了,即使这样还是愿意去拯救他人,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在阴暗沟渠里垂死挣扎不愿就这样死去的丧家之犬唯一能抓住的光。
狱寺隼人会宛如忠犬般匍匐在光的脚下,将光奉若神明。
可他不是狱寺隼人。
他是六道骸。
他抓到了光,他只会把光拉下神坛,他会亲手折断光的羽翼,让光在这个肮脏又黑暗的沟渠里褪去神性,和他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光的。
“如果幻术都不能够摧毁你...”
六道骸摩挲着泽田纲吉脖颈间的勒痕。
先是轻轻的,宛如情人间的摩挲。
随后加深力道,慢慢缩小手指的间距,直到昏迷中的泽田纲吉都难受地皱起眉头,张大嘴呼吸,他又忽然放手了。
他低头,捏着自己手臂麻筋的手指修长莹白,看似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但是六道骸的手臂使不上丝毫力气,根本无法挣脱风的禁锢。
“到此为止了。”风将六道骸的拉开,没问他现在的局面是怎么回事,“你带走的那个玩偶,嘴巴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吧。”
六道骸将玩偶取出,丢到风的脚边。
玩偶没有了红线缝合的嘴巴里吐出一个通体乌黑,自底部向上渐细,稍微弯曲的圆锥体。
犀牛角,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泽田纲吉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
睁眼看到风和狱寺隼人围着六道骸,风似乎还在指点六道骸做些什么。
狱寺隼人一直看着这边,见到泽田纲吉醒来眼睛瞬间亮了,“您...您醒了?”
泽田纲吉向他们那边靠近,才看到六道骸拿着刻刀在木板上刻着什么。他看了下风□□右臂上严实的包扎,上面的布料都已经被洇成深红,“风先生,要刻什么我来吧。”